眼前的冯芜,才是他记忆中的小冯芜。
可惜。
这样的冯芜,不是他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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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阑玺小区,进入电梯间,冯芜刚摁了上行键,身后一道行李箱的轱辘声渐渐靠近。
透过电梯门的反射光,冯芜觉得三月真是个毒季节,难怪惊蛰也在这个月。
不想见的、更不想见的,全凑一块了。
傅司九没想到会碰见她,他手脚束着,握着拉杆箱的手攥到发白。
两人没打招呼。
似乎也没必要。
男人应该刚从国外回来,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穿了身灰色休闲装,高大隽朗地站着,让人有种想抱上去的冲动。
冯芜率先进了电梯,抬手摁了次顶层楼层键。
就要关门时,傅司九手格在电梯中间,推着行李箱迈了进来。
轿厢悄寂,冯芜往旁边侧了点位置,让出了按键那一块。
傅司九薄唇抿直,臭丫头懒得要命,帮他按一下怎么了,又不是不知道他家...他们家在哪一层。
电梯上行途中,除了细微的机器运行声,稍稍刮过耳畔的风,静到仿佛能听见人的心跳。
明亮如镜的轿厢到处都反射着人影,傅司九贪婪地盯着某处,无比珍惜这偶然得到的几秒。
看着看着,轿厢里的姑娘忽地抬睫,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直勾勾地撞上他的。
“......”偷看被抓个正着,傅司九咽了咽喉咙,手不自觉地攥成拳。
以为这丫头会凶两句“看什么看,渣男!”,傅司九甚至在短短一秒想好了要回她什么,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说两句话...
总可以的。
谁知冯芜好像没看到一般,沉默着低下头,解锁手机,随意点了个游戏。
门开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司九想唤住她,理智又迫使他咽了回去。
门在眼前一点点关掉,女孩子背影消失的极快,像是在逃避瘟疫般,浑身透着快快远离的气息。
傅司九喉咙苦得紧。
电梯到顶层,傅司九艰难回神,迷恋电梯间女孩子残留的香味。
然而门开刹那,温润的风刮过,那点似有若无的味道转瞬成空。
顶层三个月没人住过,也没有任何人开门的痕迹,傅司九魂不守舍地输入指纹,渴盼在家中某一处能窥见她悄悄来过的证据。
没有。
到处都没有。
所有的东西,都在他走时摆放的位置,纹丝不动。
连她最喜欢待的卧室都落了一层灰尘,窗帘也是他走时拉上的模样。
这房子傅司九住了十几年,从没发觉它这样空旷。
踽踽到连灰尘都有了落拓的味道。
谁难道真会删她指纹吗?
颓废转眼变成愠怒,也不知是跟谁的,傅司九腮肌咬了咬,不自觉地抓起床边的篮球,砰的下砸到地面。
不是说相信他吗?
不是赶都赶不走吗?
那为什么三个月没进来过?
傅司九猛地闭眼,卧室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硬朗的身形轮廓。
明明俊朗非凡,偏又让人感觉——
这只是一具腐朽破旧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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