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音季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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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黝黑眼眸逐渐温柔下来，低声和她说道：“我确实不该装病，可是音音，如果我不这样，你不会留在津北。”
“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好，我也想和你道歉，所以才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季时序顿了顿，又说道：“音音，我从来没想过和你解除婚约，我也不认为我们分手了。”
“我一直都在想，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结婚。”季时序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仍旧落在黎音音身上。
似乎格外真诚。
可是黎音音看着他，却只看出了傲慢。
季时序不是真心想说这些，他仍旧是在以自我为中心，认为黎音音应该和他在一起。
黎音音闭上眼：“季时序，你太聪明了。”
季时序一顿：“什么？”
鼻子和眼睛都在发酸，黎音音能感觉到自己心口的胀痛：“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所以你觉得你很了解我，了解到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痛苦，然后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来将我哄好，季时序——”
黎音音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哑着嗓音开口，“我猜你心里现在肯定是在想，只要你好好和我道歉，只要你说你是为了我，我就一定会原谅你。”
“不对，不仅是原谅你，甚至还会特别的感动。”
她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起来，却仍旧再努力将自己的话说完。
“因为以前每一次都是这样，所以你笃定了我会无限次的跟在你身边。”
黎音音每说一句话，就像是把自己的心给剖开了一次似的。
她将自己曾经对待季时序的所有感情，全部都挖了出来。
可是现在才发现那些经年累月的情愫，已经不剩下多少。
更多的反而是她的疲惫和麻木。
季时序的有恃无恐，是她造成的。
季时序听着她的话，眉心拧的很紧，莫名的，一种不可控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出来。
他突然开始慌乱起来，原本掐着黎音音下巴的手也逐渐松开。
最后变成无措的擦拭她的眼泪。
然而黎音音却直接拍开他的手，任由自己的泪水落下。
就像是她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可以全部清除干净。
她抬起湿润的睫毛，看向季时序：“季时序，我对你所有的包容都是有前提的。”
“这么多年，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也没有想过要打扰你，哪怕在你家里，我也始终遵循着你的所有规矩。”
“我很笨，我需要用很多的努力才可以追上你的脚步，你不喜欢我，我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够好。”
“可是你不能骗我啊，你不能把我当成一个宠物逗着玩。”
“我不是你炫耀的商品，也不是用来证明你是天才的道具。”
或许是真的气急，黎音音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可言。
可她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季时序的眉心紧紧皱在一起，他本来静如深潭的眸子似乎泛起了涟漪，像是被搅乱的湖面。
他抬手想要替黎音音擦眼泪，然而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季时序闭了闭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着，缓缓道：“我没有不喜欢你。”
声音是干哑的。
黎音音却苦涩的笑了声，她吸了吸鼻子，忍住心里的那股疼痛：“季时序，你别骗自己了，你没有喜欢我，你只是习惯我。”
“习惯对我的招手即来挥手即去，习惯我的身体，习惯我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
季时序是高傲的，黎音音一直都很清楚。
可是她现在真的累了，她其实已经不记得在季时序身边受过多少委屈。
有多少次无眠的夜晚。
她只知道。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很疼。
会疼到无法呼吸，会疼到一遍遍的绝望。
和季时序在一起的这些年，黎音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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