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陆靳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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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是在陆氏，周秘书一字不劝，只瞥他脸色，“您提示的隐晦，江夏小姐能明白吗？”
“她不是已经明白了？”陆父说话间呛咳，“问我一个孽种，不用去医院。”
周秘书一怔，“江夏小姐这么聪明。”
称赞的语气，却是疑问句。
陆父斜睨他一眼，“周大志你那点滑头，用得分时候。”他警告过，又笑，“她和靳霆从小都是我教的，三岁豆丁大一点，我抱着她开董事会。在我膝头听不懂，却稳得住，看董事表情能把人分成两派，哪派是顺服我的，哪派是反对。”
周秘书那时已到陆父身边，但不够格做贴身秘书。此时听这一桩慈父心肠，不免心下生疑。
既然对江夏小姐感情深厚，为何如今这般绝情，只因为背德犯禁？可主因又不在江夏小姐。
周秘书又看手机，“既然江夏小姐领悟了，冰岛那边儿却没动静，会不会是有什么差错？”
陆父隐在灰白烟雾中，眯起眼，没有回答。
恰在此时，董事办的小秘书敲门，“陆董，各位董事已经到了。”
陆父摁灭烟头，起身去往会议室。
陆氏最近翻修过，风格从陆父的官气复古审美，走向陆靳霆深沉冷峻的新中式风格，陈设依旧沿用实木，颜色却从红橘改换黑灰。
董事们一张张老脸倒是未变，陆父欣慰之余，把握更足。
这次会议的主议题，是有关部门受到实名举报，梁顾合作的一个工程项目偷工减料，挪用工程款，加大广告预算，舍本逐末，不把人民群众安危放在心上。
在座的董事都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在梁副董国外考察之际，他牵头的项目，毫无征兆出了这么大纰漏。
陆董不掩盖，反而上纲上线开会，父子相残已成明兆。
会议主持者汇报完前因后果，到投票选择阶段。
陆父先表态，“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穴现，则百穴早有。我提议，与顾氏合作的项目，全部停止，启动内部核查。”
话音刚落，短暂一秒后，满堂哗然。
董事们面面相觑。
倘若这个提案通过，陆靳霆这四年积累白费，地位，势力一朝瓦解，副董只剩名头。
知道父子打擂，可没想到是生死相斗。
陆父目光梭巡一周，三分之二的董事面露抵触，他嘴角带笑，“表决吧。”
果不其然，立即有人跳出来，“等一下。”
那人站起，“陆董，大家理解您对集团的忧心，可那个项目是否真的偷工减料，尚且未知。只根据一个实名举报，就大动干戈，全部项目停摆，日常损失姑且不算。如果这是他人别有用心针对陆氏做局，我们查也不查，一跟头栽进去，未免太傻了。”
陆父伸手做请，“那你的意见是？”
“等副董回来商讨后，再做决定。”
陆父笑容不变，“副董在哪？”
周秘书立即上前大声汇报，“副董出国考察，为期一月。”
陆父指节扣响桌面，“跟顾氏的项目，有一半国家性质，工程质量高于一切，高于我，高于副董，高于在座诸位心中盘算。有一丝差错立即停工自检，倘若举报属实，我与在座各位，包括副董，都该自首以向国家谢罪。”
偌大会议室气氛微妙，又绷紧。
顾氏的项目，跟国家项目深究起来，七拐八绕才算的上沾亲带故。但他们又不能断然否认跟国家没有关系。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董事们奋起抵抗的心，瞬间杀灭三成。
陆父也不紧逼，“我知道在座诸位，心中已有所偏向。项目全停，集团损失也不可估量。这样吧——”
他起身，“立即成立审查组，先稽核出事的项目。副董国外考察取消，待他回来再议。”
人性大抵如此，想要开窗，就先拆房。董事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但他们觉得，国外考察而已，取消就取消了。等陆靳霆回来，凭他的手段立时就能摆平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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