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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明辉一早就带着明晏出了别院。
等他们小半日后回来,将两封文书拿给明昭月看。
明昭月扫了一眼,其中一封是和二房分家、重立族谱的官府文书,另一封则是明辉状告明辉夫妇贪墨银钱,状告周香玉母女杀人放火之罪,上面皆有明辉的亲笔画押。
明昭月看着两封文书若有所思。
过了官府名录,他们大房就算是真正分出来了。说句不好听的,日后就算明耀一家犯了什么诛九族的大罪,也不会波及他们。
这是明昭月一直想要的结果,只是没想到父亲做得这么果决,甚至还打算重修族谱。
至于那封状告书,她更是没想到。
难怪昨天父亲让兄长且等今日,原来他早就想到了此种办法。
明辉将所有放火的人证物证交到官府,周香玉母女放火杀人基本成立。官差到明家拿人时,没想到周香玉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是自己所为,独自包揽了所有罪名。
于是,周香玉被押往了刑部大牢关押,择日判决。
明耀带着明枫来到别院求情,想要明辉撤了状纸,可父子二人吃了个闭门羹。
明耀虽未参与放火事件,但他治家不严,官府给他判了个罪名昭示,以儆效尤。
作为明耀这样要面子的小官,罪名告示贴在官府外,真是让他的脸丢尽了。于是,他也没有心思再为周香玉奔走,每天只想躲起来不见人。
至于老夫人,大火之后就病倒了。据说每日浑浑噩噩,总是昏迷着。
本来明家就被大火烧得不剩什么,二房没银子修葺,就搬到了唯一还没被烧的悦来院住下,明耀给老夫人倒是腾了间最干净的屋子。
至于明婉柔,则厚着脸皮回了秦王府。
只不过,听说她有可能参与放火明家一事,秦王并不见他,让她在自己屋子里待着。
明婉柔数次忍着身上被烈狗撕咬的伤痛,要去服侍秦王。可秦王一看到她手臂胸口的伤痕,顿觉没了任何兴致,连安慰都没有,起身离去。
明婉柔明显感觉到,自己在王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她觉得,一定是自己身体带伤,不美了,才让秦王厌弃的。
可她此时并不知道,秦王不把她当回事,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如今的心思都在侧妃文夫人身上。
文夫人有孕了。
秦王到了四十岁以后,并不容易有子嗣,好几个侧妃夫人都没怀上。
快十年了,这是他十年里第一次传出有孩子的消息,便对文夫人十分上心,一天三次跑她屋子里跑。
他还让大夫把脉,听说是个儿子,秦王高兴得都无法入眠,索性住在了文夫人的院子。
在明辉一家四口搬入别院的第二日晌午,程林来了别院宣旨。
这次动静很大,比上次军报刚传回时,给将军府宣禁令旨时,阵仗大得多。
大将军明辉以身护国,与敌军签订停战协议。副将杜念珍力保城池,巾帼不让须眉。小将明晏心怀大义,神勇威武。明家女明昭月,聪慧果决,孝心可嘉。一家将门,个个堪为表率。兹定于七日后,在五凤楼登台祭祀,设宴论功,嘉奖虎将能臣。钦此。
程林大声念完圣旨,随后来到明辉面前。恭喜明将军,接旨吧。
明辉接过圣旨,眼中露出些许诧异。他将圣旨看了又看,依然不太敢相信。
公公,陛下当真要在五凤楼祭祀设宴
陛下金口玉言,明将军不必疑虑。程林将人扶起,透出半丝笑意。
可明辉却不太笑得出来,反而有种无可奈何之感。
那五凤楼是什么地方,天子竟然为了他选择在那里设宴。
上一次五凤楼设宴,还是数年前册封太子之时。
不过明辉并未问太多,他把程林送出了别院。
秦嬷嬷出去采买的下人也到了府上,除了明辉夫妇和明晏身边的人以外,主要是一些粗使打杂的人。
明昭月身边服侍的都是老人,原来昭明院的下人们也都跟了过来,眼下倒是不缺。
如今,虽然别院是他们一家四口在住,没了周香玉那等害人精,可明辉还是不放心,又让明晏出去挑选了几个护卫,他们都是以前在高门大户当过差的,用起来倒是趁手。
度满不再到明昭月的院子值守,而是分配在外院,大大方方做他的将军府护卫长。
眼看新的将军府起势,原先那些从明家要了身契和银子离开的下人们,又重新来到别院,求着回来当差。
明昭月自然一个也不要。当日她就说了,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之人,只是路人。所以那些人枉费了好一些功夫,还有给秦嬷嬷塞银子的,最后都吃了个闭门羹。
别院一切如常,盛京城中却忽然冒出了许多不好听的言论。
有人说明辉有了军功就大义灭亲,不仅状告亲兄弟,还这么不体面地分家。
有人说明辉不顾念母子之情,苛待续弦的母亲,罔顾人伦教养,不堪为国之栋梁。更有甚者,说当今陛下任用奸臣,有眼无珠。
还有人说杜念珍泼辣,明昭月不孝……
总之,一家三四口,被中伤的中伤,污蔑的污蔑。一时间,明家又成了众人口中热议的话题。
御书房,景佑帝正和太子韩琪议政。此时已是深夜,太子颇有倦意。
忽听景佑帝开口,这几日民间有人议论朕任用奸臣,有眼无珠。太子觉得,朕是这样的人吗
太子正在打架的眼皮猛地睁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父皇眼明目清,日日勤政,是天下百姓敬仰的明君。
景佑帝面不改色,神态依然。那你认为,该如何破除民间对天子的传言
太子不难猜出,景佑帝这是在考自己。可情急之下,他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得唯唯诺诺道,儿子以为,此事因明将军而起,根源还在他那里。不如把明将军召进宫,让他出门澄清。
啪的一声,几本奏折被砸在太子身上。
朕是天子,朕的名声还需要臣子来澄清吗景佑帝越想越气,不耐烦地对着太子挥手,回去回去!
太子躬身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亲爹,退着出了御书房。
每次进这里,他都觉得像是在渡劫,让人心惊胆战。当储君快十年了,自己似乎并没有让景佑帝满意过。太子心情不好,黑着脸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碰到了蹦蹦跳跳而来的四皇子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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