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营另成立一个由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和六挺轻机枪组成的机枪连。
教导队改编为教导营,下辖一个教导步兵连,一个炮兵连,一个重机枪连,一个工兵连和一个骑兵排,营长由吴有财兼任,人员组成为新老兵各半。
涞阳县大队则照旧补充为加强营编制。
特战队编制不变。
狙击分队相应扩大编制,仍然负责为每个排训练一个狙击小组。
部队扩编之后,立刻以营为单位,开始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大练兵!
这期间,张仁杰在各连党支部的建设上花了很大力气。
他的辛勤工作、丰富的知识和极高的共产主义理论水平也赢得了不少干部战士的敬仰。
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张仁杰比李勇更像独立团的政委(政治处主任本是隶属同级政委的政治机关的首长,是政委的办事机构的领导,对政委负责)!
由于独立团大练兵期间大大减少了外线作战,这段时间涞阳和太丰两县的鬼子总算是喘了一口气。
转眼已进入三月,独立团的大练兵终于结束!
这天,地下党送来情报,明天上午太丰县城将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出城和城外一处据点的鬼子换防。
周卫国立刻决定亲自带领一营的一连二连前往伏击,以作为这两个连训练结束的考核!新任一营营长杨大力也随同前往。
为了保证全歼这股鬼子,周卫国还带上了狙击分队的四个小组,其中甚至有虎头山的王牌狙击小组林水生和柱子!
当周卫国带着部队离开阳村村口时,正好碰见张仁杰。
得知周卫国要亲自带部队执行任务后,张仁杰提出了同去的请求,周卫国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张仁杰也是独立团的领导,让他尽快熟悉独立团的战术的确很有必要。
部队在入夜后隐蔽进入了设伏地点。
设伏地点是鬼子出城后的必经之地,但却算不上是很好的伏击地点,因为这只是一段并不算险要的峡谷,两边是不到百米高的山坡,中间夹着一条公路,而且这里离太丰县城只有三公里!
周卫国将两个连分别布置在峡谷两边的山坡上,狙击小组也是每边各两个,由自己和张仁杰各负责一边的指挥。
想想只是对付鬼子一个小队,自己竟然出动了两个连的部队,周卫国就觉得有些好笑!说起来这小队鬼子的面子还真不小!不过这里离太丰县城太近,周卫国的想法是以压倒性优势速战速决!他要在鬼子的眼皮底下打一个漂亮的伏击战!
警戒哨被迅速派出,公路上自然也有老兵布雷,其他战士也都在登上两边山坡后迅速开始挖掘战壕。
不到半个小时,部队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周卫国满意地笑了,随后命令部队抓紧时间休息。
天亮后,部队刚草草吃过干粮,警戒哨就发出了发现敌情的信号。
没过多久,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就从峡谷的那头传来。
又过了一会儿,六辆鬼子汽车先后进入峡谷,出现在了周卫国的望远镜视野中。
周卫国从望远镜中数过去,只见每辆汽车的车斗上都坐着10个鬼子,加上驾驶室里的2个鬼子,六辆汽车共有72个鬼子,果然是一个满编小队!
鬼子车队很快就进入了伏击圈,眼看第一辆鬼子汽车就要进入雷区,对面山坡的二连阵地突然响起了一声驳壳枪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步机枪的射击声!
周卫国一愣,随即怒道:“混蛋!谁命令开的枪?”
鬼子车队被枪声惊动,立刻停了下来,车上的鬼子也迅速下车,依托汽车组成防御阵地。
周卫国只好命令一连开火。
一连老兵多,步机枪和掷弹筒一开始射击就把鬼子的火力给压制住了,鬼子汽车也开始被一连掷弹筒手的精确射击打得连连发生爆炸。
可一连还没射击几轮,二连阵地就吹起了冲锋号!随后,二连竟然开始了冲锋!在冲锋的路上,不断有二连战士被鬼子打倒。
周卫国立刻被气得目瞪口呆!
边上的一连长轻轻推了推周卫国,低声说道:“团长,二连已经冲锋了……”
周卫国回过神来,狠狠地骂道:“杨大力!看我回头怎么跟你算帐!”
说完,只好带着一连也冲下了山。
好在山坡并不长,两个连战士很快就冲到了公路上,路上卧倒的鬼子也来不及开几枪就不得不站了起来上好刺刀。
双方很快就开始了白刃战。
周卫国教授的拼刺动作虽然有独到之秘,但二连老兵较少,刚和鬼子拼上刺刀就有了伤亡。
周卫国怒火中烧,大叫一声:“各班排长,跟我上,都用手枪!”
说完拔出驳壳枪上膛后就冲了上去,配发了驳壳枪的班以上干部也立刻拔出手枪跟着冲了上去。
在十几支手枪的集中射击下,这小队本想好好拼拼刺刀的鬼子很快就都被消灭了。
周卫国铁青着脸命令一连打扫战场,二连救治伤员。
一连战士立刻行动,新兵负责卸下鬼子身上的各种弹药装具,老兵则二话不说就在每个鬼子无论伤员还是尸体的胸口都补了一刺刀。
伤亡情况很快就报了上来,这次战斗一连仅有六人轻伤,但二连却有八人牺牲,十三人重伤,轻伤的也有十几个!伤亡大多是在冲锋的路上和拼刺时造成的。
听了伤亡情况汇报,周卫国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抓住赶跑到他面前的杨大力,几乎是吼着说道:“刚刚是谁开的枪?又是谁下的命令冲锋?”
杨大力几时见过周卫国发这么大火,委屈地说道:“枪是张主任开的,冲锋的命令也是他下的,俺虽然劝了,可劝不住啊!”
周卫国霎时只觉心中悲愤莫名!
杨大力只是营长,张仁杰下命令他自然不能违抗,可是张仁杰好歹也是在伏龙芝留过学的人,怎么会下这么愚蠢的命令?
这时,张仁杰脸色不豫地走了过来,正要对周卫国说话,周卫国一摆手,说:“有什么回去再说!这里离太丰县城太近,鬼子的大队人马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必须立刻撤退!”
说完,不再理张仁杰,指挥着战士们抬上伤员和牺牲的战士还有战利品迅速撤退。
部队进了阳村,周卫国还是没理张仁杰,安排好伤员的救治后,直接就回了团部。
张仁杰紧跟着周卫国进了团部所在的院子,在他身后叫道:“周团长,我有话要说。
”
周卫国回头看了张仁杰一眼,冷冷地说:“说吧!”
张仁杰激动地说:“周卫国同志,上午的战斗结束后你为什么要下令杀掉日军伤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违反了《关于战俘待遇之日内瓦公约》?”
周卫国沉声说道:“你问我为什么要杀鬼子伤员?你几时看过主动投降的鬼子兵?我不杀他们难道还留着他们来暗算我们的战士?没错,我们中国是人多,我的兵也不少!可我的兵个个都比鬼子的命要金贵百倍!我们是军人,当需要我们牺牲的时候我们绝不会犹豫,但我们也绝不做无谓的死亡。
俘虏可以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主动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的,这种俘虏可以按照《关于战俘待遇之日内瓦公约》来对待,现阶段主要是伪军,还没有鬼子主动放下武器的,所以这一点暂时不适用于鬼子;第二种是不愿主动投降,但因为受伤或其他原因失去了战斗力或被我们缴了武器的,这也要区别对待,少部分死硬分子坚决**,其他伪军争取分化瓦解,而鬼子就只能按照战斗人员对待了。
你想想,在战场上遇到敌对方的战斗人员,你会怎么办?难道你不杀他还等着他来杀你?”
张仁杰顿时无语。
周卫国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问道:“上午的战斗是不是你第一个开的枪?”
张仁杰说:“是啊!冲锋号也是我命令吹响的!你瞧,鬼子也怕死,冲锋号一吹他们的阵脚就乱了!”
周卫国缓缓说道:“为什么不按事先约定的方案等鬼子汽车触雷后和一连一起射击?”
张仁杰说:“我是看那时鬼子没有防备,正是开火的好时机……”
周卫国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好,你说那时正是开火的好时机,那我问你,既然都已经开火了,你为什么不命令二连用掷弹筒?为什么这么快就发起冲锋?我早已算好和鬼子的交战距离足以保证我们用子弹手榴弹就可以完全消灭这股鬼子,你为什么要命令部队冲锋和鬼子拼刺刀?”
张仁杰说:“我这不是为了节约弹药吗?再说了,刺刀见红是我军的优良传统,当然要保持!”
周卫国怒道:“拼刺刀不是常规作战方式,而是敌人距离过近或是没有弹药了才不得不选择的作战方式!我们有足够的弹药为什么还要跟鬼子拼刺刀?我的兵的命难道连那几颗子弹手榴弹的价钱都不值?”
张仁杰说:“周营长,打仗总是会有伤亡的,况且这次战斗我们消灭七十多名鬼子自身仅有八人阵亡,三十几个人受伤,已经可以算是胜仗了!”
周卫国怒道:“没错!打仗是会有伤亡!但我不希望这伤亡是由于指挥官的愚蠢造成的!”
张仁杰脸上变色,说:“周卫国同志!请注意你的态度!”
周卫国怒火中烧,大声说道:“态度?你凭什么跟我说态度?我告诉你,每一个战士都是爹妈辛辛苦苦带大再交到我手上的!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你倒是轻巧的一句话,什么‘消灭七十多名鬼子自身仅有八人阵亡,三十几个人受伤,已经可以算是胜仗了!’全他妈狗屁!我周卫国什么时候用两个连打鬼子一个小队还会出现伤亡的?”
张仁杰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周卫国说:“你……你……”
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卫国却毫不留情,指着张仁杰的鼻子骂道:“张仁杰,我告诉你!我尊敬你才让你带兵,你他妈要是不会打仗就给我乖乖地待在根据地!”
张仁杰呆住了,一时之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卫国转身“砰”的一声摔门而出。
团部的几个参谋被争吵声引了过来,看见这一幕都是噤若寒蝉,他们从没见过周卫国发这么大火!
周卫国气乎乎地才出院子,就见通讯员一路小跑了过来,见到他,立刻停下,敬了个礼后说:“团长,民兵在山外抓住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信,那人竟然说这封信就是要送给您的!”
周卫国一愣,说:“给我的信?是刘营长送来的吗?”
通讯员摇了摇头,说:“不是!抓住的那家伙是从骑风口进的山!而且他也自称是从涞阳县城来的,专门替您的一个老朋友给您送信!”
周卫国更加奇怪了,说:“涞阳县城?我在涞阳县城没有什么熟人啊!”
通讯员抓了抓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周卫国想了想,说:“把信给我吧,看过不就知道了?”
通讯员赶紧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封信,递给了周卫国。
信封是个很普通的信封,粗略一看,信封上的字倒是写得很不错,
周卫国接过信,仔细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脸色突然之间变得凝重无比!
只见信封上写着:“周兄卫国君亲启”,落款竟然是:“弟竹下俊敬呈”!
良久,周卫国终于叹了口气,喃喃道:“竹下俊!竹下俊!你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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